中毒、下獄、絕食三周的普丁「死對頭」 何以引發美俄角力

【彭博】-- 4月21日，俄羅斯總統普丁發表國情咨文之時，全國各地數千名抗議者要求釋放已經在監獄絕食三周的反對派領導人阿列克謝·納瓦利內，逾1,900人在集會時被捕。美國警告如果納瓦利內死於獄中，俄羅斯將面臨後果，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則呼籲立即無條件將其釋放。

這位以普丁親信為目標的俄羅斯反腐調查鬥士、最知名的反對派領導人去年8月遭遇幾乎致命的神經毒劑襲擊，後來去德國接受了將近四個月的治療。今年1月回到莫斯科後一下飛機便被逮捕，因違反了緩刑期間未定期向有關部門報到的規定。次月，莫斯科一家法院取消2014年對納瓦利內欺詐罪作出的緩刑判決，改判他入獄服刑約兩年零八個月。

3月31日起，納瓦利內在獄中開始絕食向當局施壓，要求給予外部獨立醫生醫療，4月下旬被轉移到監獄醫院。西方政府和納瓦利內指責普丁的安全部門是暗殺未遂事件的幕後黑手。俄羅斯矢口否認，並稱關押納瓦利內是本國內政。

鋒芒畢露

今年44歲的納瓦利內既有個人魅力，同時又深諳如何利用社交媒體繞過克里姆林宮的封殺，在俄羅斯四分五裂的反普丁陣營中，目前是最矚目的一位領導人物。他掌控了可用於2021年9月俄國家杜馬（議會下院）選舉動員的全國性網絡，是唯一掌握該網絡的反對派政壇人物。目前議會下院還沒有一個反對派成員。

雖然俄羅斯對電視網絡嚴格掌控，但納瓦利內還是擁有龐大的社交媒體關注度，他在上面暢所欲言，也由此成了打擊目標。即使在他被捕後，還發布了一段對黑海的一座規模宏大宮殿的調查視頻，納瓦利內稱這座宮殿是普丁的。雖然被克里姆林宮否認，但短短幾天內就成了納瓦利內最火爆的一段視頻，觀看次數超過1億人次，後來普丁的一位億萬富豪朋友聲稱他才是這座宮殿的主人。

納瓦利內年初被捕後，俄羅斯爆發十年來最大規模的未經授權的反政府遊行，遭到政府強硬打壓，一萬多人在集會時被捕。但是根據一項民意調查，參加抗議活動的民眾平均年齡要小於以往的抗議活動，將近一半參加集會的人是頭一回走上街頭，這也是克里姆林宮為何擔心的原因。

另外，納瓦利內曾經發起一項「智慧投票」計畫，鼓勵選民團結在最有可能打敗克里姆林宮看好的那些候選人的政客周圍。這一計畫導致部分執政黨代表在2019年時落選，2020年9月地區選舉中再次取得一些勝利。也正是在這些方面鋒芒畢露，讓克里姆林宮對他的看法真正發生轉變。

牢獄之災

雖然在屢屢被判入獄、軟禁和人身攻擊的壓力下，許多批判普丁的人士逃離俄羅斯，可納瓦利內卻頂住了這些壓力。

他甚至在2013年被允許競選莫斯科市長，結果拿到了27%的選票，給克里姆林宮上了一課。當年7月，納瓦利內因挪用公款被判處五年緩刑，第二年又因另外一起案件被判緩刑。2018年時，他被禁止參與總統大選。自從2011年以來納瓦利內雖然一直進出監獄，經常以組織未經批准抗議活動的罪名入獄，但在今年下獄之前，他的服刑時間從未超過一個月。

美國「牽掛」

2021年3月2日，拜登政府就納瓦利內中毒和被監禁事件對俄羅斯實施制裁，也是拜登上任後首次下令採取針對俄羅斯的措施。和歐盟一樣，美國將俄羅斯高層執法官員列為制裁對象，並對普丁的其他盟友實施制裁。美國還警告俄羅斯，如果被監禁並已絕食三周的納瓦利內死亡，那麼俄羅斯將面臨「後果」，地緣政治緊張氣氛驟然上升。

納瓦利內入獄的確加劇了美俄緊張關係，但兩國關係本就處於冷戰後的最低谷，意味著拜登的籌碼威力有限。一些批評人士認為，美國和歐盟新的制裁措施沒什麼威懾力，美國後來針對俄羅斯干預大選和駭客攻擊的制裁措施，對俄羅斯市場產生的影響也很有局限性。

參考閱讀：Putin, Poison and the Importance of Alexey Navalny: QuickT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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