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博】— 耶倫的辦公桌一角放著一個小地球儀,上面覆蓋著軟木塞,還插著幾十枚彩色別針,標記著耶倫擔任美國財長期間所有所到之處。
美國財長一直以國際為重點,但最近幾任財長都不得不在一個因戰爭和大國競爭而分崩離析的全球經濟環境下開展工作。在特朗普充滿對抗的第一任期內,美國與多國關係陷入緊張,耶倫則試圖通過重振國際關係來應對這一局面。在她即將卸任之際,美國準備在 特朗普第二任期內再次與傳統盟友心生嫌隙,而現在距離 特朗普就職只有幾天的時間了。
耶倫成為拜登政府與中國之間最高效的對話者,肩負著穩定世界關鍵經濟關係的任務,同時維持 特朗普時代的貿易壓力並拉攏新的合作夥伴。當時,在耶倫上任一年後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時,耶倫領導的財政部帶頭發起國際社會懲罰莫斯科的行動,改寫了經濟戰的規則。
在對財政部任職經歷進行廣泛討論後,耶倫從中得到的經驗教訓很清楚:美國可以通過與志同道合的國家聯手,在世界上做更多的事情。
「我認為採取非常單邊的做法是錯誤的,」她在去年12月接受採訪時說。「我們一直在努力重建與盟友的關係,並在最大程度上追求共同實現目標。」
耶倫可以舉出許多例子來說明她的接觸政策已取得成效,儘管沒有達到最高期望。
美國牽頭的制裁措施讓俄羅斯付出了沉重代價,耶倫倡導創新機制在不擾亂全球市場的情況下遏制莫斯科的石油收入,並利用凍結的俄羅斯資產為烏克蘭提供財政支持。
「我們也有不滿」
中國問題上,在 特朗普貿易戰、新冠疫情和間諜氣球事件發生後,耶倫接手時中美關係跌至數十年來最低點。她恢復了關鍵的聯絡線,她將這條聯絡線的中斷描述為「危險」,同時也向北京傳遞出強硬的信號,包括新的高科技出口限制措施,由於美國在歐洲和亞洲的盟友被說服加入,這一措施變得更加有效。儘管耶倫重建了一些信任,但她未能說服中國放棄傷害美國企業的製造業補貼。
「顯然,我們在很多問題上與中國意見不一,我們也有自己的不滿,」耶倫說。「但理解且避免誤解並建立溝通渠道,這是很有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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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耶倫來說是一項棘手的任務。作為一名學者和政策制定者,她對中國和貿易的看法植根於一個頌揚全球化的時代,並且隨著國家安全問題越來越受到關注而發生演變。然而,正是她的背景和技術官僚特點似乎讓這位財政部長在與北京打交道時卓有成效。
在她擔任財長後的首次訪華之旅中,有一些小跡象表明她取得了一些進展。在一次晚宴上,中國高層官員給耶倫帶來了她寫的關於20世紀90年代美國經濟的書籍,讓她在上面簽名。在她的第二次訪問中,儘管她指責北京補貼其出口導向型製造商,但她的到訪仍然受到了中方的熱烈歡迎。
在這兩次訪問之間,美國和中國成立了經濟和金融工作組,定期會面以確定合作領域並溝通分歧。新機構在2023年秋季召開了會議。
在美國總統拜登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三藩市召開峰會的前夕,中國工商銀行美國分支機構遭遇嚴重網絡攻擊。這家中國最大的銀行面臨無法結算交易的危險,包括美國國債市場交易。
這次攻擊最終被歸咎於一個俄羅斯犯罪团夥,但其來源當時尚不清楚,耶倫擔心中國可能認為美國在峰會前夕策劃了一場尷尬的事件。「如果我們沒有任何信任,我猜測這可能會變成另一起氣球事件,」她說。
相反,耶倫安排與中國國務院副總理何立峰單獨會晤,並向他保證美國將幫助解決這一問題,該問題果然很快就得到了解決。當周晚些時候,耶倫被邀請在習近平抵達美國時到機場迎接。
大西洋理事會地緣經濟中心的Josh Lipsky稱,「有很多問題本來可能是問題,但經過多年努力才沒有變成問題,」他說,耶倫在中國的工作就是例證。「她能夠前往那裡,預覽一些即將做出的決定並作出解釋,我相信這有助於平息中國方面的一些反應。」
這與耶倫對中國問題的廣泛思考不謀而合。「我並不是說我們取得了多麼巨大的成功,」她在12月接受採訪時說。不過,「我們已經發展了一些渠道,我們在悄悄地開展工作,而不會把它變成一件大事。我認為這是有益的。」
原文標題Yellen Leaves Legacy of Alliances That Trump Threatens to Tor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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