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樓又點】Bio博士 睇細胞重過「磚頭」
有些工作,注定大魚大肉,亦有工種「終須乞食」,視乎你點揀。就好似科學家大部分都絕頂聰明,而且成績優異,但在香港醉心科學領域,好多時都會被定義為出路窄,除了教職,就是研究員。公屋出生的蔡日朗(Sunny)當年選擇讀生物,就是忠於興趣,未有用「磚頭」定義價值,更坦言「沒有以買樓作為人生目標」,就連生病都要趕回實驗室「餵」細胞。一度處於事業樽頸位的他,不禁問︰「究竟myself重要還是my cells重要?」
Sunny以一級榮譽畢業於中大細胞及分子生物學, 畢業後遠赴瑞典攻讀博士。面對一條荊棘滿途的科學家路,他希望將來可以成為一位企業家,提出改革科學界的可能。
肚餓也不敢買麥當勞食
自小喜歡尋根究底的Sunny,喜歡教書和做研究,畢業那年便前往瑞典交流,順道尋找研究的職位。剛開始研究生涯的那段日子,他有一年九個月的時間,是過着大約月薪一萬港元的生活,扣除四千多元的房租與日常開支,所剩無幾。由於人工低,瑞典物價高,Sunny憶說,試過每天工作十四小時,即使肚餓也不敢買飯食,堅持捱到凌晨十二時多才回家煮食,「出面食嘢貴呀,見到70幾蚊麥當勞餐都唔捨得食。」
但為了堅持興趣,他練得一身「鐵皮肚」,有時一旦開始了一個項目,有機會一星期開足七日工,即使生病也要回實驗室「餵」細菌,為的就是不讓細菌死去。在充滿考驗的科研路上,他曾面臨樽頸位,不禁思索︰「究竟myself重要還是my cells重要?」
他沒有誇張,那段日子,他雖努力維繫與女友的感情,一兩個月便飛回香港見女友一次,最後仍敵不過「Long D」的分手宿命。加上他長期居於瑞典,與家人朋友相隔兩地,難免會感到孤單。他心知家人掛心,亦想有多些時間陪伴年紀漸長的父母,於是近月他到香港大學尋找交流機會,希望餘下研究可在香港進行。
「人生沒有以買樓為目標」
雖然現時他只有一萬七千元月薪,卻活得豁達,「扣除四千五百元的租金、日常開支和家用,我每月可儲一萬元,都幾巴閉。」他尚有兩年便博士畢業,但預料人工未會跟隨學歷而大大提升,「香港讀完博士,人工都係大約兩萬元。」對於置業,他更看得雲淡風輕。
他二十五歲,已遊歷多國,眼界大開,故不願意被一層樓綑綁一世,坦言「我嘅人生沒有以買樓為目標」,更感激父母在人生選擇上,沒有給予他任何壓力,「我現在只想追求自由,過自己想過嘅生活。」
一萬七千元月薪活得豁達
在他眼中,當前最重要的,是要改變科學界的大環境。他不諱言,即使科學家可以到不同地方交流,寬闊視野,但由於研究環境不健康、論文發表重視故事性多於科學價值、只一味著重正面成果等,均使科學商業化,令行內前景坎坷,「最後可能得一兩成行內人有固定工作,所以成功係要踩住好多人嘅屍骸」。
眼見行內各人只各自各埋頭苦幹,忽略思辯能力,他不願隨波逐流,更立下心志,為成為一位企業家而邁進,並以企業經驗和資源結合自身科學知識,提出改革科學界的可能,「我母校係中大,好認同校訓『博文約禮』,我哋係博士生,唔係專士生,應該有深廣知識及人文精神。」這是他對行業由始至終的堅持。
【無樓又點】系列,逢星期四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