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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人見智】忌廉哥臨別「貓」波 報紙檔見證 尖東興衰15載

【見人見智】忌廉哥臨別「貓」波 報紙檔見證 尖東興衰15載

曾經何時,尖東一片歌舞昇平,燈光璀璨的每一個晚上,背後象徵是香港的繁華。來自日本、內地等世界各地的商務客,聚集在尖東一帶的五星級酒店,日頭開會,夜晚在酒吧、夜總會消遣,鄰近大富豪夜總會和華懋戲院的信和便利店,正好見證尖東由盛轉衰,就算有明星貓忌廉哥坐鎮,依然不敵時代巨輪,老闆高志成最終決定拉閘離場,「以前無(生意)都係咁做,但是以前租金平,4、5萬元,咪頂得住,而家開到8萬元,計埋人工,一個月要十多萬元成本,點頂呀?」離別在即,圓碌碌、大大隻的忌廉哥處之泰然,來自世界各地的Fans卻大為緊張,收到小店於本周三(25日)的結業消息,遠在美國、泰國的Fans都紛紛趕來見多佢幾面。

尖東忌廉哥天生一副臭臉,眼神總是帶點高傲,但牠所到之處,總是被相機重重包圍,總是有一群人尾隨牠的貓步,爭相拍下牠的一舉手一投足,牠更成為不少人的治療藥方,「牠做的是幫人慰藉心靈,心情不好,來看到牠會覺得很開心,有些Fans一星期來一兩次,他們講:我又要來食藥了!有些自閉小朋友差不多日日都來,趴在忌廉旁邊傾偈,當牠是朋友,甚至有人幫牠作生日歌,知道我們唔做喊晒口。」經營店舖十多年的高先生縱有不捨,但每日點算收銀機,現實卻叫他不得不拉下大閘。

因應時勢學賣雪茄煙斗

時光回到十幾年前,忌廉哥仍未出世的時候,高太已與朋友在尖東現址經營書報攤,後來拍檔退股,高氏以夫妻檔拍住上,經歷不少風光歲月,「7、8年前的日本客好豪爽,放低兩萬執鹹書,仲有幾百蚊俾我做貼士,或者在大富豪過來買煙,當時一包40多元,我唔識英文的,但又傾得幾句,放低一百蚊就走,但現在日本客好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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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客風光不再,接手的是每個月來港幾次的內地商務客,有批客人每次來港定必幫襯高先生,「一次過買十幾條煙、雪茄和書,現在完全沒有這些商務客,自由行、旅行團最多買枝水、買包煙,幫不到幾多的。」

除了報紙雜誌、飲品和煙的基本貨品,書報攤亦因應時勢,不斷轉型,高先生一直主力引入利潤較高、適合各地遊客的貨品,「我未加入之前,舖頭已賣雪茄,但未識養雪茄,後來我入來,唔識養咪自己買書學、去問人,賣一枝雪茄百幾元,可以賺30多元,有三成利潤,賣一條煙又是賺30幾元,現在加了煙稅,再扣八達通手續費,利潤更低。」

訪問時剛好有客人想試食煙斗,高先生從旁解釋,說得頭頭是道,但原來他並不吸煙,「煙斗又是買書學,其實我唔識食,但我一定要解釋到,個客才會買,回去食過好的,回來買個貴的煙斗,或者賣煙絲,其實利潤得兩成,但我自己學捲,又教客捲,介紹他買配件才是賺錢的貨,希望是這樣養住一批客。」時代變,做生意一樣要變,要維持不斷上漲的租金,高先生說只有不斷學習,跟隨環境改變自己去生存,別人笑他賣過期鹹書,但是對遊客又有何分別,一樣會買,最重要有八成利潤,「不可以只賣報紙雜誌。」

忌廉哥產品難幫補生意

商務客轉為自由行,遊客從尖東移至廣東道,Disco、夜總會、華懋戲院相繼結業,換成專做旅行團生意的免稅店;本地客的習慣也有所轉變,買報紙雜誌的客人大減,現在幾乎只有對面投注站的賭仔來買馬報;客人習慣在大街的便利店買飲品,在巷尾的書報攤盡失地利,「一箱24罐獅威(啤酒)批發價58元,我賣每罐5元,現在批發價是80元,我都是賣5元,我是不敢加,好似一包檸檬茶賣5元,大盒賣7元,便利店特價時一次買兩包可能便宜點,但一般單買一包是貴過我,我都捱了幾年,但夏天入貨就知道,需要的貨量明顯減少。」

近年聽得最多是小店被業主瘋狂加租,但高先生說要為他的業主平反,「業主不是差又不是好,這兩年市道多旺,都是加我一成多兩成,生意維持不到租金,自己計唔掂數要離場,都不要怨天尤人,可能離開有另一番新景象。」

在過去十多年,無論是香港或尖東有所轉變,高先生都體現出香港人的靈活變通,成本不斷增加,利潤不升反跌,高先生說早兩年已有退意,但當時已大紅的忌廉哥, 又為他開通一生機。高先生嘗試自家生產有忌廉哥嘜頭的產品,才發現生產、批發、運輸等成本,遠超出他的想像,他拿起一包利市封解釋,「做這個我輸錢的,一個成本8毫,當零售每個2元,我要以1.2元批發出去,賣剩我要負責回收,即是我每個賺4毫,連同運費,賣不完就一定輸錢,明信片都是一樣道理,但只是人入來影相,希望買張卡都好。」產品賣了兩年,算是為書報攤續命,但高先生說,自從去年10月開始,生意一落千丈,真是忌廉哥都難救,空閒的時候,兩夫婦可以齊齊低頭打機,「我行了兩年這條路,如果繼續用牠的產品住間舖,結果都是一樣,做不下去了。」

11歲的忌廉哥引退,Fans最關注牠會否重出江湖,高先生說現時未有任何打算,雖然有人提出將店舖平租給他,但他不想再冒險重頭開始,除非有新投資者合作,「現在開一間舖,租約兩年,上期連按金幾十萬元,裝修又要幾十萬元,以現在的市道是很冒險,大本營我已守不住,去做其他會更好嗎?」

撰文:馮樂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