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經脈搏: 足球大躍進 難超歐趕日

撰文：許益雯 攝影：東方IC、歐新社 美術：陳國威

作為中國「頭號球迷」──國家主席習近平，從未掩飾過對足球的喜愛。羊年伊始，習近平便為足球界送上一大賀禮，通過中國足球改革總體方案：去行政化、完善球會制度及實行市場化運作等等措施，將如甘露灑遍足球界，有了國策保駕護航，整條足球產業鏈已蠢蠢欲動。

中超球會背後的金主大多為房地產企業，必可借政策東風迎來豐收，體育彩票及體育用品等相關行業自然也受恩澤。不過，國足想要在根本上扭轉乾坤，人才培養是關鍵，而這是一項長達十幾二十年的長期計畫，因此，妄想中超聯的水平或是收入，在短期內超越歐洲四大聯賽或韓日兩國，還是不切實際。

眾所週知，國家主席習近平除了是足球迷外，也有幾個「足球心結」──世界盃出線、舉辦世界盃比賽以及獲得世界盃冠軍。在外交場合習近平的這一愛好成了拉近雙方距離的潤滑劑。去年四月出訪荷蘭時親自大腳開球，在德國獲贈利華古遜十號球衣。本週，英國威廉王子訪華時，習近平依然不忘與同是球迷的威廉王子聊起中英足球合作，希望促進雙方兩國體育交流。

上月底，習近平任組長的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十次會議審議通過了中國足球改革總體方案，將發展足球產業提升到國策層面。改革主要涉及五個方面：進一步改革足球管理體制；改革完善足球球會制度；改革足球賽事收益分配體制；加強足球運動場館建設；加大政府對足球發展的投入力度。雖然，坊間不乏「吳王好劍客，百姓多瘢痕」的擔憂，不過足球改革若能按正常的節奏進行，剷除國足痼疾，所能激發的潛能甚是巨大。

收入微薄

目前，足球是體育產業中最大的單一項目，全球年產值超過五千億美元，佔體育產值比重的四成。全球足球球迷超過十六億人，其中中國人口基數大，球迷人數超三億。但是國足的發展狀況卻向來不盡人意，拋開幾年前的腐敗、黑哨風波不說。僅在賽事收入方面，便與歐洲勁旅差天共地。

英超聯賽是名副其實的「印鈔機」，二○一三至二○一四賽季，英超聯賽的收入超過三十億英鎊。而根據中超聯賽商業價值報告顯示，二○一四賽季中超公司營收剛剛突破四億人民幣的關口。據粵超公司董事長、廣東五人足球協會會長劉孝五認為，表面原因是中國足球產業商業化發展程度低，實質原因是高度社會化的足球產業「話事權」卻掌握在具有行政行性質的足協手中。

公開資料顯示，目前中超公司三成六的股權由中國足協掌握，各球會分別擁有四個百分點的股權。足協掌握中超聯賽所有商業資源，但營運能力很弱。而球會又缺乏話事權，足球往往淪為贊助商自身的營銷工具。今次改革提及的改革足球管理體制，完善球會制度，確立球會的市場主體地位，以現代企業的制度營運。這對提升中超市場化程度意義非凡。

此外，改革足球賽事收益分配體制中，賽事轉播收益分配被特別提及，即市場放開後，球會、聯賽公司有望從版權營運中獲取更多收益，而非一味依賴廣告贊助。中超公司賽事版權收入二○一三至二○一四年，僅從三千六百萬元漲至三千八百六十六萬元，佔總收入不到一成。而英超、西甲、意甲及德甲四大足球聯賽，球會版權收益在三成以上。換言之，中超公司未來在開放市場中版權收益尚有很大提升空間。

房企主導

眼下國足的最大投資者便是房地產商，十六支中超球會中大多具有房地產的背景，這其中既有大（03333）、綠城（03900）等資深玩家，也有富力（02777）、綠地（00337）等後起之秀。近幾年，地產商砸錢進入足球行業，最大的收益仍是品牌效應。其中最成功的當屬大，其成功利用足球為自己樹立良好形象，實現收益，去年大球員胸前的廣告便可賣出九位數的價格。

但這些房企主導的球會去年獲得盈利的仍只有五家，去年中超各球會總收入雖突破廿億元，但支出超逾廿二億元，為虧損狀態。如今，有國策支撐，情形或有不同。克爾瑞研究中心報告分析，改革足球賽事收益分配機制，房企有望通過出售電視轉播權的收入盈利。國家鼓勵多元資本投入和通過資本市場壯大足球球會，為放棄旗下球會單獨進入資本市場提供想象空間。若球會能上市，可大幅提高資金使用效率，降低融資城，提升利潤水平。

帶動作用

今次的中國足球改革總體方案通過，加上去年關於加快發展體育產業促進體育消費的若干意見出台，國策支持下，整條足球產業鏈，乃至整個體育產業都已蠢蠢欲動，中國足球對相關產業極具拉動作用，新一輪商機已湧現。官方的目標為二○二五年體育產業總規模達五萬億，由此測算，中國體育產業未來的黃金十年，整個產業的複合增長率將超過二成。

例如，體彩行業，中國體育產業規模近二萬億元的規模中一千多億為彩票，據中國彩票中心公布數據顯示，去年中國體彩銷售逾一千七百六十億元，其中三分之一歸功於足彩。據消息人士透露，中國將建立中國足球產業發展基金，並通過增加足球彩票發行的種類和規模，進一步增加足球資金的投入。

足球產業炙手可熱，對體育用品生產商而言無疑也是重磅好消息。據國家體育總局體育器材裝備中心主任李樺介紹，中國體育用品行業是以純民營經濟為主導的朝陽產業。過去行業以都外貿出口，近幾年處於下滑狀態。許多外貿型的企業開始轉做內需，如今國策大力發展足球產業、體育產業，勢必拉動內需。根據整個體育用品聯合會的統計，隨整個行業去庫存幾乎完成，去年中國體育用品行業增加值超兩千四百億元，同比增逾一成五。整個行業有望以全新面貌迎接新一輪發展契機。

按照中國體育產業約二萬億市場空間計算，足球產業的市場空間起碼在八千億元以上，從足球產業收入結構來看，主要包括門票、轉播、商業廣告、衍生品和博彩收入。換言之，足球產業的蒸蒸日上，對整個體育產業，或對國民經濟的拉動同樣意義非凡。事實，在中國經濟增速放緩，人口紅利逐漸下降的情形下，體育產業提供了一個新的經濟增長點。

人才培養

雖然足球產業錢景誘人，但也不得不直視一個問題，中國足球積貧積弱已久，需要振興必將是個長期任務，尤其是人才的培養。中國作為人口大國，據體育總局二○一一年的調查顯示，中國職業註冊球員合計僅八千人，而鄰國日本的這一統計數字為五十萬人。職業化程度極低。

所以足球改革的一項重要內容便是人才培養。近日，「國足進校園」已出方案，足球作為選擇性考試科目進入學生課程，培養青少年對於足球的興趣。今年，教育部還計畫在全國遴選並支持建設首批六千所左右的校園足球特色學校，十個左右的試點縣區。並積極開展開展校園足球聯賽，逐步建立四級足球聯賽機制，探索校園足球人才成長渠道。這是改變中國足球質素的根本渠道，但這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國足想要從根本上翻身或許還要十年、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