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最大洗钱案折射内控弊端 涉事中国籍银行家曾是业内抢手人才

【彭博】-- 王启明（Wang Qiming，音译）大学毕业不到两年就在花旗银行新加坡公司做的风生水起，从富人客户那里拉来数以百万计的存款。

在瑞士宝盛新加坡公司，刘凯（Liu Kai，音译）的事业也在蒸蒸日上。这位年轻的执行董事令那些同样试图从中国富人客户那儿赢得更多业务的竞争对手羡慕不已，2022年他被另一家银行挖走。

这两位前客户经理上周四因涉嫌帮助几位出生于中国的客户转移非法资金而受到刑事指控，这也是新加坡有史以来最大一宗洗钱案。指控引发了人们对世界上一些知名银行如何审查客户及筛选员工的质疑。

过去几年，全球金融机构的财富管理和私人银行部门为吸引中国内地的高净值客户展开了激烈竞争。花旗、瑞银、渣打和星展在新加坡和香港成立了几支由讲普通话的私人银行家、客户关系经理组成的团队。对于那些能从中国客户那里拉来存款和业务的员工，银行给予丰厚奖励。银行高管们公开表达了发展中国富人客户业务的雄心。

财富管理业务的银行家为个人客户提供存款和资金转账服务，同时给予投资方面的建议。在这个领域，各银行对中国人才的争夺也很激烈。

可疑交易

这个新加坡史上最大洗钱丑闻第一次被曝光是在2023年8月，当时警方逮捕了10名出生在中国的人，他们在某些情况下持有土耳其、柬埔寨和塞浦路斯等国家的护照。当局还扣押了现金、豪车、手表、手袋、珠宝、房地产和其他资产。这10个人都来自中国福建，后来他们因对网络赌博和其他犯罪活动的非法所得实施洗钱而被判处13至17个月监禁。

根据彭博汇编的法庭记录，这些犯罪分子及其关系密切的同伙以及他们控制的公司在十几家金融机构持有逾3.7亿新元资金。

王启明和刘凯都是中国公民。根据学校的记录，现年26岁的王启明2019年12月毕业于墨尔本大学，获得商业学士学位，2020年在南洋理工大学获得金融技术专业理学硕士学位。

王启明加入花旗财富管理部门Citigold Private Client，为资金不低于150万新元的客户提供服务。 根据彭博新闻社看到的一份护照文件，王启明也来自福建省。

王启明涉嫌与被定罪的10人中的苏宝林（Su Baolin，音译）和Vang Shuiming共谋作案。指控书称，王启明在2020年底持有481,678新元现金，这些钱来自于苏宝林的不义之财，两人还“合谋”伪造文件欺骗银行。根据警方记录，Vang的妻子在花旗银行开设有账户。

诉状称，2021年期间，王启明帮助伪造了印尼公司的文件和其他文档以掩盖花旗银行账户的存款来源。指控称这些个人存款的数字遵循着相似的排列模式，比如999,980新元、299,980新元和1,999,980新元。

在花旗内部，一些同事对王启明的表现感到惊讶。根据知情人士透露，花旗向新加坡白领犯罪部门提交了有关他的可疑交易报告。由于信息未公开，知情人士要求匿名。

一个指控书称，2021年11月，王启明在机场向新加坡移民官员撒谎说他丢失了护照，而实际上护照已交给警方。这表明当局当时正在调查他。还有一个指控称，王启明在2021年10月从手机上删除了WhatsApp。

王启明于2022年4月离开花旗，一年多后洗钱丑闻曝光。花旗发言人证实王启明离职的消息，并表示该行不对法院审理的事项发表评论。王启明面临10项指控，最高刑罚包括罚款和监禁。

年轻有为

刘凯又名Kelvin Liu，2019年入职宝盛银行时29岁，之前供职于瑞信。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透露，刘凯被任命为执行董事，帮助宝盛创造了数百万美元收入。

这位知情人士说，刘凯英语很好，以他的年龄，薪水相当不错。指控书称他还获得了新加坡永久居留权。

新加坡当局称，2020年11月，刘凯帮助林宝英（Lin Baoying，音译）使用伪造的中国税务文件在瑞士宝盛银行开设账户，且林宝英也知道该文件是伪造的。

据另一位不愿具名的知情人士透露，刘凯通过猎头公司跳槽去了高盛新加坡子公司。他于2022年6月离开宝盛。新加坡金管局的记录显示，他在高盛工作了大约两年后离职。

宝盛表示，正全力配合有关部门的调查，在调查结束前拒绝就他的工作情况置评。高盛表示，该行不是刘凯被控案件的当事方。

王启明和刘凯目前均已被保释，定于下个月再次出庭。他们的律师暂未回答有关他们过去工作经历的问题。

新加坡国立大学商学院教授麦润田表示，我们还必须质疑银行在做出雇用决定时是否进行了尽职调查，而且伪造文件显然很容易，涉案人员用它来建立和延续银行关系，银行的检查和控制明显存在问题。

新加坡监管机构承诺严厉打击违法的金融行业代表和机构。 彭博此前报道称，新加坡金管局一直在对多家银行进行调查，与犯罪分子往来最多的银行可能面临罚款和其他惩罚性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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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Bankers Charged by Singapore Were Stars of Race for China’s Ri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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