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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度日的香港银行家 心中实则万般惆怅
【彭博】-- 每周工作八十个小时，动辄数十亿美元的交易，奖金拿到手软，香港投资银行家曾过着紧张而又富足的生活。
如今这一切如过往云烟。数十年来让投行家如鱼得水的中国大单犹如蒸发一般。银行和律所都在裁员，留下来的顾问追着小单工作，或者去休个长假。
“投资银行家和顾问高大上的黄金时代几乎一去不复返，”从业20多年的投资银行家Veronique Lafon-Vinais表示，目前他在香港科技大学商学院教授金融学。
今年全球交易都不景气，彭博汇编数据显示，中国内地和香港的并购交易规模约1,850亿美元，下降了6%，势将创下2013年以来最低水平，仅略高于此后年度平均规模的一半。
IPO交易的下降更为极端。今年香港IPO市场势将创下2001年以来表现最差一年，仅有46亿美元。与三年前520亿美元的融资规模相比仅是沧海一粟，比过去十年310亿美元的均值下降了85%。
根据对十几位顾问的采访，明年的市场环境预计仍将充满挑战，有人表示至少要到2025年交易活动才能回升。由于涉及敏感信息，接受采访的顾问要求匿名。
他们提到，很多问题还比较突出，诸如海外融资成本上升、市场动荡、中美紧张关系以及中国对房地产、科技和金融等行业的整顿等。香港股市估值下跌，再加上监管收紧，也在让中国企业打消上市念头。
就在上周，阿里巴巴集团取消了云业务分拆计划，并宣布搁置盒马的首次公开募股(IPO)计划，令投资者感到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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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银行业环境的变化，让银行家少了些傲气，也更加节俭。商务舱旅行和高费用开支也被削减，很多面对面的会议被Zoom电话取而代之。
随着交易规模和数量的下降，过去难得休息的许多顾问，如今有了大把时间可以利用。
有位资深投资银行家休了一个月的假，带着儿子从吉尔吉斯斯坦/中国边境通过陆路前往土耳其，每天预算在40美元。另一位银行家今年休了两回假，在挪威的峡湾和加拿大山地徒步旅行了四个星期。还有一位银行家带着她的家人去意大利和瑞士阿尔卑斯山旅行。其他人则去新西兰、克罗地亚和法国南部长住了一段时间。
担心工作
以前经常加班的银行家开始陪伴起家人。一位银行业高管现在乐此不疲地每周带女儿参加曲棍球训练，与妻子一起吃晚饭。高端健身房的生意好了起来，很多银行家工作日也经常锻炼身体。
然而，四处旅行和更轻松的生活方式背后，掩藏着对未来的焦虑。
“在当前交易活动下降、金融业裁员的大环境下，人们喜欢休个长假，但我觉得他们也担心离开办公室太久，”专注于亚洲的投资咨询公司BDA Partners的合伙人Simon Kavanagh表示。“他们担心休假回来后工作就没了。”
可以肯定的，银行业面对着全球交易下滑的局面。彭博汇编数据显示，今年美国的并购交易规模为1.4万亿美元，至十年低点。就IPO而言，今年在美国交易所筹集的规模约为250亿美元，虽与2022年相比略有上升，但与2021年大获丰收时相比下降了90%以上。
考虑到中国经济衰退的持续时间和深度，以及前景不太明朗，早年大举扩张的银行行动起来。过去一年，包括高盛集团和摩根士丹利在内的华尔街银行在香港多轮裁员。
彭博新闻社上月报道，瑞银集团全球银行部门在亚洲裁员约7%，此次裁员主要涉及专注于中国业务的驻香港员工，其中包括几位董事总经理。摩根大通6月份裁掉约30个亚洲投行岗位，香港和中国内地的员工受到的冲击最大。
另辟天地
招聘公司Hays Plc驻香港的董事总经理Sue Wei表示，由于交易活动寥寥无几，很多分析师乃至董事总经理在离开投行，尤其是那些专注于中国项目的银行家。
有些人考虑从事新的职业。一家跨国银行的资深并购银行家和他的整个团队被裁后，他决定离开这个拼打将近30年的行业。现在正在考虑创办初创企业，或找家公司担任董事会顾问。
薪酬方面也受到冲击，亚洲投资银行家的薪酬为全球金融危机以来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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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购交易活动减少，也波及了律所和咨询公司等其他行业。
年利达律师事务所在中国各地的办公室裁员了30名律师。大成律师事务所将剥离其中国业务。
“当前市场非常有挑战，可能是我职业生涯中见过最严峻的交易环境。”Ashurst LLP律所驻香港的合伙人、亚洲公司交易业务的联席主管Frank Bi表示。“交易撮合者需要适应新的现实，找到新的业务增长方式。”
以前不起眼的小项目也成了银行家追着去抢的香饽饽。
据知情人士透露，今年早前一家私募股权公司考虑以约3亿美元出售香港酱油生产商淘大，约有15家国际银行想帮助该公司寻找买家。最终花旗拿到了这一项目。
原文标题Hong Kong Bankers Have Lots of Free Time, Anxiety as Deals Slump
--联合报道 Filipe Pacheco、Ishika Mookerjee、Fareed Sahloul.
(新增第二小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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