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討大眾書店結業原因

.

大眾書店結業，遭人入稟追討租金，有人認為新冠肺炎疫情問題，也有人認為是租金高企問題，有人則認為香港是文化沙漠，承載不了更多書店云云。

書市艱難是事實，前幾天筆者都寫了一篇關於內地書店在疫情下「零收入」的問題，部分要轉做直播加網購才有出路。

人轉則路轉，然而屹立香港逾40年的大眾，卻選擇停擺，16間分店結業，在港保留出版業務。

大眾書店是上世紀初，由新加坡的周氏所開的賣年畫公司開始，50年代尾在港設「世界出版社」，專門出版教材及課本；60年代傳了一代到周曾鍔手上，才開始有大眾書店，直至1997年大眾於新加坡上市，2015年再被周曾鍔夫婦全資擁有的 Grand Apex Holdings私有化（每股S$0.32，溢價39.1% ）。

雖然，周曾鍔在數年前的訪問中一直強調租金是令大眾難以經營的元兇，認為「高昂租金是書店的殺手」，然而以大眾的「書店一體化的飲食、電子教學、出版、分銷及採購，以及進軍本港及內地的教育業務」，又似乎做得住。

.

根據2014年大眾年報，大眾同樣強調租金急劇高漲，給盈利帶來壓力，而政府實行最低工資，令大眾人力短缺問題更加嚴重；但當年管理層對零售業務的評價是「2013年香港書展，大眾表現良好，補充練習銷售增長35%，其他書籍則取得20%的銷售增長」。其實直到今天，大眾的補充練習銷售市場，尤其在小學層面依然不弱。

今次結業的官方解釋是「零售市道低迷，過去12個月更持續惡化，加上租金及其他成本仍然高昂」。

首先，今年的鋪租與鋪價與2014年相比，事實上差不到太多。以鋪價計，美聯私人零售業樓宇售價指數，2014年1月的美聯旺舖核心四區一線街售價指數為303.7、私人零售業樓宇售價指數為505.3，而2019年則分別是220.2與512.3。以鋪租計，更是自去年開始回落，早有預測今年核心區鋪租會跌3成；另邊廂失業率增加，人浮於事，人力成本幾肯定不會繼續上升，那麼在租金與人力成本未來都不會大升的情況下，「成本」很難是結業的單一原因，更難說，一位老出版人會因為蝕一年錢而結業。

筆者反而在意以下五點。

一：大眾在新加坡已走完全科技與生活產品的方向，換言之，就是有分店已經不賣書（下圖）。

二：今年書展銷情預期很差，加上疫情影響下，教育教材為之一變，待他日人人拍片上網作視像教學，「紙本」將會走向同一命運。

.

三：周曾鍔說大眾的香港分店賺不到多少錢，而事實上所謂的「誠品」模式，對周來說也不新鮮，不是一條出路。周於90年代已經在黃埔花園開「大眾文化城」，結合飲食和閱讀，當年已經走前，可惜最終3年慘蝕7000多萬元收場。

四：周也一直強調自己是生意人，不是文化人。他於2006年已為大眾注入地產業務，只是多年來大眾仍然未曾缺席出版市場，故此才予人覺得，大眾是間「書店」。（文具店可能沒人有異議）

五：大眾有不少補充市場在美加，但美加的疫情才剛剛爆發。

今時今日，即使擁有極高忠誠度客戶的小眾書店也未必能夠抵住「疫情」，強如三中商的大店，也有分店結業的安排，試問本來就對賣書不是太在意的大眾，趁機結束銷售書店業務，調整業務，不是更好？

書友說，大眾只是生活實用書館與「老年青人天地」的混合體，是的，多年來大眾在港的策略是有少少放棄「書迷市場」，亦難怪被評為不務正業。

以周自己看大眾的未來是「20%書，與80%非圖書產品」("What is the future of Popular? Probably 20 per cent books, 80 per cent non-books,")，那麼，今天不賣書也毫不奇怪。

===============

精選資訊網站「中環街市」 臉書粉絲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