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告別負利率時代進入倒計時 誰將是政策轉向中的贏家和輸家

【彭博】-- 隨著日本央行朝著2007年以來的首次加息穩步邁進，有一個問題也隨之而來：在持續數年的大規模刺激和超低利率告終後，誰將是贏家，誰又會是輸家？

利率上升將對政府、企業、銀行和家庭產生直接影響，而日圓可能走強，繼而將對企業、消費者和遊客產生連鎖反應。如果日本可以獲得更高的回報，那麼資金和證券的流動也可能會發生變化，從而加劇廣泛影響。

日本央行行長植田和男已經試圖安撫市場參與者、公司管理層和政府，央行並不打算將利率推至太高。但眼下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日本利率的唯一方向是上行。

利率上升

首相岸田文雄領導的政府與央行對未來幾周取消負利率的態度似乎基本一致，不過，他們可能會是金融領域受這一決定衝擊最大的部門之一。

對於一個公共債務負擔是經濟規模兩倍多的已開發國家政府來說，舉債成本上升可不是個好消息。

財務省已經將日本明年利息支付的參考關鍵利率的臨時設定從今年的1.1%提高到1.9%，反映近期國債殖利率的上升。據日本財務省估算，在4月開始的財政年度，日本的償債成本將達到27萬億日圓（1,800億美元），約為年度預算的四分之一。

短期利率上升可能會給整體殖利率帶來進一步的上行壓力。

日本央行自身也可能因政策轉向而受到影響。如果該行提高經常帳利率，那麼支付的金額可能會超過所持部分日債而獲得的殖利率，從而形成一個將央行推向虧損的「反向利差」。與此同時，隨著殖利率曲線上行，央行持有的巨額債券 —— 價值超過經濟的年產值 —— 將蒙受賬面虧損。

銀行業榮景

潛在的受益者將包括金融機構，特別是長期來看地區性銀行。

日本長期的低利率環境導致本地銀行的貸存業務減少，從而侵蝕了它們的盈利能力。該行業的高管最近幾個月加大呼聲，建議結束負利率。

銀行業的前景可能會比較複雜，因為每家銀行持有的債券可能蒙受賬面虧損，需要採取行動來增強資本，因此一些金融機構最終可能仍然會成為輸家，具體要取決於其資產持有情況。

不過，日本綜合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Hideo Oshima估計，只要負利率結束，就可能分幾個階段對地區銀行業產生約1,000億日圓的有利影響，因為浮動利率貸款可以讓銀行擴大利潤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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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貸之痛

根據日本住房金融機構的最新報告，在日本，近四分之三的購房者選擇與日本央行短期利率掛鉤的浮動利率住房貸款。如果日本央行結束負利率政策，那麼利率預計將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上升，首先會擠壓房主，之後會推高租金。

據日本綜合研究所高級經濟學家Shinichi Nishioka，如果日本央行將利率提高到2% —— 這仍然是一個不太可能的前景 —— 那麼年輕的抵押貸款持有人背負的還貸額每年將增加350,000日圓。這可能會影響消費者支出，從而拖累經濟。

還貸額增加也可能抑制購房，從而可能導致日本房地產市場降溫，並衝擊地產公司。不過，按揭還款額的上升幅度是有規定值的，而且鑒於利率不太可能螺旋式上升，因此對住房貸款和房地產行業的實際影響最終可能不像人們擔心的那麼大。

出口商

日圓疲軟已令日本最大出口商和在全球擁有大量業務的公司獲益，例如豐田汽車、軟銀集團和東京電子，使得他們的海外利潤在換算成日圓後被放大。

這家全球最大汽車製造商此前曾表示，日圓兌美元每貶值1日圓，該公司的經營利潤就會增加450億日圓。如果利率上升、日圓最終上漲，那麼這些公司可能會受到衝擊。

作為巴菲特投資目標之一的日本貿易公司也在受益於日圓貶值的公司之列。

雖然日本央行的初步行動不會引爆日圓漲勢，但如果央行繼續加息、特別是如果聯儲會降息，那麼日圓將會走強。這兩個因素都會造成利差，而利差是驅動匯市的因素之一。

進口商、消費者

另一方面，如果日圓走強，進口商和電力密集型企業可能會受益。對於葡萄酒愛好者、奶酪愛好者和汽車司機來說，更便宜的燃料和食品進口也將是好消息。日圓走強的可能性有助於降低通膨壓力，也將限制家庭預算壓力。

資產影響

日本的國際證券組合投資規模接近4萬億美元。利率可能的上升不會引發這些投資的大量回流，但可能會減緩資金流出。除了持有約10%的澳大利亞和荷蘭公共債券之外，日本投資者是美國以外地區的最大美債持有者。

更高的利率和殖利率未來將有利於壽險公司，但對那些已有大量日本債券風險敞口的金融機構的資產負債表不利。

雖然日本的投資資金可能會流入國內股市，但日圓走強可能成為一個更大的拖累因素。

令海外資產貶值而推高日本證券價值的日圓走勢，將影響日本股票的外國持有人和海外股票的日本持有人。不過，具體影響也將取決於投資者進行了何種匯率對沖。

旅遊業

隨著日圓匯率從2012年平均1美元兌79.8日圓的水平跌至2023年的140.5，日本已成為價格實惠的旅行目的地，甚至是地區購物中心。這幫助推動月度遊客數量突破200萬大關，酒店業、零售商和旅遊區迎來資金流入。相反的匯率走勢可能會令遊客數量成長和資金流入降溫。

與此同時，如果日圓升值有助於緩解飛漲的國際旅遊價格，熱衷於旅遊的日本人將受益。

原文標題Winners and Losers From Ueda Ditching Negative Rates in Japan

--聯合報導 Yumi Teso、Lisa Du、Taiga Uranaka、Yoshiaki Nohara、Momoka Yokoyama、Toru Fujioka、Tsuyoshi Inajima、Shoko Oda、Masaki Kondo.

(新增小標題「資產影響」和「旅遊業」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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