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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水專欄│我不孝,因為我在香港做金融(渾水)

我不孝,因為我在香港做金融
外媒BBC說香港本地都是被辭退的Banker,這不是太陽底下新鮮事,而是發生了兩三年的過程。 (Twenty47studio via Getty Images)

既然有金融中心遺址,自然有金融中心遺民。外媒BBC說香港本地都是被辭退的Banker,這不是太陽底下新鮮事,而是發生了兩三年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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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生活比新聞更骨感。朋友的朋友是外資大行Banker,本來家庭美滿,供緊一層豪宅,有兩個工人,有兩架車,小朋友入讀國際學校,是典型中產家庭的模範。後來外資撤出香港,banker工作頓失,the rest is history。為了不讓家人擔心,他隱瞞被辭退的真相,每天早上穿起貴價Armani西裝扮返工,靜靜地在咖啡廳打發時間。失業事少,感覺上,他連自我價值都失去了。

慳得就慳 豪花不再

另一位同輩金融朋友,年少得志,左Maserati,右Ferrari,平時約我,總會挑選黃金商業地段的酒店咖啡廳。最近一次碰面,我們相約在駱克道某間名不經傳的樓上sport bar,他特別叮囑我一定要點啤酒,因為happy hour有買一送一優惠。我問他,駱克道很難泊車,車子泊在哪?他左支右吾,說兩架車都拿了去維修。我識相,不點破。實情是,兩架車都被賣掉周轉套現了。

我沒有資格說他。朋友隱瞞了賣車真相,我也沒有告訴他,我是用H銀行的信用卡搭巴士和他見面,貪其車費抵之餘,還可以儲里數。

車費之外,我也盡量把日常膳食開支降低,自己煮飯和帶飯是基本,但總有無法避免的開銷。有恩於我的前輩約我去富豪飯堂食飯。桃花依舊,人面全非。現在富豪飯堂的夥計和老闆轉了又轉,已經沒有人記得那個20多歲,衣衫不出眾,但月餅蘿蔔糕券買一疊,新年利是派500的常客黃生了。我也忘記了,那個曾經年入過千萬、花錢豪爽的自己了。

家人和我之間沒有秘密,過得好與不好都會和盤托出,但我會稍加修飾,隱惡揚善。

例如,我把節衣縮食的計劃,描述成斷食生酮減肥的作戰成功。知子莫若母,媽媽不耐煩我胡謅亂掰自己如何由79公斤節食到71公斤,又誇誇其談斷食好處,心中無奈,偷偷地把一封厚疊疊的利是塞給我。

渾水

本欄逢周日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