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志華手記】老夫子耐人尋味的抄襲疑雲（呂志華）

‧大家若把朋弟和王澤的老夫子作個比較，相信對於王澤的原創性不無懷疑。這是抄襲？模仿？抑或是如有雷同，實屬巧合？有評論文章把王澤的老夫子稱為「二次創作」，但香港所有的二次創作都是非商業牟利的，老夫子漫畫不能算是二次創作。

老夫子死了！灣仔茂蘿街動漫基地延長多半天的《老夫子漫畫作品展》頓時人流絡繹不絕，大家冀能在展覽中找尋回流逝的嵗月，兒時的回憶。

老夫子自六十年代初在香港的報章雜誌上發表以來，至今已逾半個世紀，陪伴我們這一代和今天新一代的成長，是最地道的本地文化。憶記起童年時，每次到街角冷巷的理髪店理髪時，總會拿起店裏僅有的幾本老夫子來看，那怕來來去去只是那幾本書，那怕書本已是殘破不堪，總是百看不厭。

喜歡老夫子，是因為這人物性格鮮明、敢愛敢恨，做事往往出人意表，而且很阿Ｑ，幽默有趣，是一個戇直可愛的小人物。遇上問題時，老夫子的解決方法往往令你抱腹大笑；他和女朋友陳小姐及大蕃薯相處所發生的事情，是香港現實生活中的卡通版，因此老夫子能引起我們的喜愛和共鳴。還有，書中每個故事的四字成語，現在回想起來，對童年學習成語有一定的裨益。

可惜我們這一代的老師認為漫畫書籍沒教育意義，家長也認為看漫畫書會荒廢學業，所以十三點、老夫子這些經典連環圖，我們大多是躲起來看的。今天這一代十分幸福，可以光明正大看老夫子漫畫，老師也鼓勵學生閱讀。

經歷時間洗滌的文化作品

根據二○○六年香港「悅讀交享樂──全港學界悅讀大行動二○○六」調查報告指出，約有三十萬左右中小學生都愛看老夫子，並發現這是本港中小學生最愛看的圖書。至於○九年香港一項「最具代表性傳奇物品」調查，漫畫老夫子更奪得冠軍。有人曾經和我說過：「經過時間洗滌仍能保存下來的，就是文化作品。」老夫子肯定可以成為香港文化的一部分，不但伴着今天新一代成長，也將伴着未來一代又一代成長。

雖然老夫子這創作是香港人的驕傲，但老夫子造型的原創人是不是王澤？卻惹來激烈爭議。據「人民網」二○○一年九月五日轉載作家馮驥才於九九年七月在天津《今晚報》上發表的文章：《朋弟的“老夫子”與王澤的“老夫子”》所說，老夫子是由朋弟創作出來的！

朋弟筆下的老夫子

根據馮驥才說，「朋弟筆下的老夫子是一個極具時代特徵的人物，新舊事物與觀念強烈沖突，而且個性天真迂腐，憨厚狡獪，既有正義感又喜愛弄些小聰明……由於這種小人物常常處於尷尬與無奈，故分外惹來讀者的親切及至同情﹔因此老夫子在那個時代是人們喜聞樂見的漫畫人物……」

馮還指出「王澤生於一九二六年，朋弟則生於一九○七年，當年朋弟大紅在紫之時，王澤正是生活在同一個城市中的美術青年，由欽佩到模仿，直到搬用，並非不可思議。」

大家若把朋弟和王澤的老夫子作個比較，相信對於王澤的原創性不無懷疑。這是抄襲？模仿？抑或是如有雷同，實屬巧合？有評論文章把王澤的老夫子稱為「二次創作」，但香港所有的二次創作都是嬉笑怒罵、都是非商業牟利的，老夫子漫畫已發展成為一間企業機構，不能算是二次創作。

我一直反對以「版權」來霸佔知識領域，然後謀取商業暴利，這是欺凌知識落後國家和後來者的一種手段，也是美國人的強項。你的發明可以前無古人，誰擔保永遠後無來者？以版權這武器霸佔了知識領域的一隅天地，以後任何人殊途同歸發明同樣的東西都變成「侵權」了。試想想，若我們的祖先沒發明火藥，直到今天全世界仍沒有火藥可用嗎？倘我們的祖先把這發明申請了專利權，其後諾貝爾發明炸藥又是否有侵權之嫌？

不過，文化創作方面，兩個不同的腦袋想到同一樣的東西同一樣的創作，可能性實在太低了，尤其是漫畫中兩個不同的畫家能畫到樣貌神態相同人物造型，簡直是匪夷所思！所以，老夫子的抄襲疑雲耐人尋味；不過老夫子能「發揚光大」，風靡華人地區，確實是王澤的功勞！

近年來，京津兩地文化界舉辦了不同的「為朋弟抱不平」活動，包括把朋弟的原著作品重新出版，傳媒也作出廣泛報道；雖然朋弟的老夫子受歡迎程度遠不及王澤的老夫子，但總算還朋弟一個公道了。遺憾的是香港的老夫子雖是膾炙人口，卻蒙上了一個污點。

 

 

呂志華

作 者為著名的資深金融界專業人士， 曾於多間主要證券公司任職金融分析工作， 並於大眾傳媒機構擔任股評人及專欄作家，出版財經書籍數十本。 呂先生於二零零六年為聯交所創業板上市公司確思醫藥投資控股有限 公司之主席，自二零零九年以來， 亦為保障投資者協會創辦人兼主席。